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熬夜熬傻了?要不要我扇你两巴掌清醒一下?” “……”连纵迅速直起身,正色道,“我们去南疆,会会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巫医。” -------------------- 好久没写,最近好忙(T^T) 第9章 武林 通往南疆的官道上,一辆低调轻便的马车被车夫驾驶着辘辘前行。侧边的车帘时不时被掀开一个口,露出一张温良俊秀的公子面容,蹙眉打量路上的行人。 “隔一会儿就掀帘子看一眼,你是大姑娘坐喜轿偷看新郎官啊?”连纵倚在车厢的软座上,打了个哈欠道。 百里珩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冷声道:“我们为何坐马车?骑马赶路不是正好能观察行人的动向么,说不定那巫医此时就混在路人堆里。” “敢问您是哪路神仙,不吃不喝不睡觉?”连纵抱了个软枕,大大咧咧往后一躺,闭着眼睛说,“从京城到江淮已经骑了整夜的马,还要再生生骑到南疆?要是个个按你这样走江湖,武林中人早就累死一大半了。” 百里珩微微一滞,不得不承认,从纸上谈兵到真的踏入江湖,他确实抑制不住兴奋,有些操之过急了。 连纵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他,只继续道:“现在路上来往的都是无自保之力的平民,即使我们找到巫医,也很难抓捕。” 百里珩平静下来,认真请教:“可离了这条路,南疆那么大,他岂不是如泥牛入海,更难寻得踪迹了?” “那不见得。”连纵睁开眼看着他,“苗寨人善行巫术,但向来与世隔绝,轻易不对外显露。即使是被人重金请出山的巫医,也甚少沾染外界是非。此人一出手就以如此残忍的手段灭了一个江湖门派,不像拿钱办事,更像是借此机会给自己立名。” 百里珩恍然大悟:“这人不同于其他苗寨人,回了南疆也不可能低调行事,必得做出大动作来吸引大家的注意。” “是啊,所以殿下安心一些,路上好好休息,到了南疆就往最热闹的人堆里钻,肯定能找到他。”连纵又惬意地闭回眼睛,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准备睡觉。 百里珩却往远处坐了坐,嫌弃道:“不,到了南疆第一件事是先洗澡。” “……我身上味儿很大吗?” “何必问我,你自己鼻子有数。” “……” 到南疆好几天的车程,连纵终是自己忍不住,中途住客栈就忙不迭去澡堂洗了澡。一边洗还一边反思,自己在江湖上好歹也是人见人爱的风流公子,怎么到百里珩面前,就跟个上不得台面的大老粗似的?再看看百里珩,和自己一样灰头土脸地赶路,怎么他就好像总比自己干净点? 连纵一身清爽地从澡堂回来,上楼时正好见着店小二从百里珩的房间出来,哼哧哼哧地把他洗完的浴桶往外搬。 百里珩身为皇子,即使在外面也不肯与人共浴,愣是多添了银子叫店家烧水送进房间来洗。连纵见店小二搬得辛苦,便上前搭了把手。 端着浴桶一边,连纵看清了水面漂着的花花草草,惊了一下:“这都什么?” 店小二道:“客官,这是茅香、兰草还有白芍,额……还有不少我也叫不上名,都是里面那位客官亲自写的方子,让咱们店去准备来烧浴汤的。” “烧浴汤?我看是炖汤呢吧?”连纵忍着笑说。 “谁说不是呢?这些有钱人爱折腾什么咱也不懂啊。”店小二也憋笑,悄声道,“大哥,您跟里面那位住一间屋子,是他小厮吧?” “嗯?昂。”连纵见他顺杆往上爬,没点破他。 “洗澡搞这么麻烦,却给小厮另开一间房的钱也舍不得出,也不算什么金贵公子嘛。”店小二完全把连纵当成了自己人,嘀嘀咕咕说起了小话。 正好浴桶搬到了水房,连纵拿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故作无奈地说:“没办法,我得伺候我家公子就寝啊,多开一间房也是白空着床,浪费。” 连纵把一句话说得迂回宛转,加上他俊美多情的面相,店小二当场如遭雷击,等人走上楼了都没回过神。 连纵噙着得逞的笑意推开房门,一眼看见百里珩坐在床边,衣服要穿不穿地半挂着,从一只瓷瓶里倒出晶莹的液体,慢条斯理往白皙的手臂上抹。 连纵差点呛着,回手便把房门推上,却见百里珩一只脚踩上床沿,毫不顾忌地抬头看他:“笑什么?” “我笑……没,没什么。”连纵心虚地咳了一声,“不是,你好歹也是个皇子,沐浴完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坐着,也不怕被宵小偷窥?” “宵小?我面前就站着一个呢。”百里珩懒得理他,继续给自己身上抹东西,“堂堂七曜门少主,说什么要省钱,非跟我挤一个房间,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讲究?” “……我真没钱,着急忙慌下江淮查案,银子都没带一块。谁跟你一样,腰缠万贯走江湖,跟微服私访似的,还不乐意给我付房费,我当然只能蹭你的了。”连纵理直气壮地说。 想起这人连送母亲的花灯都要靠坑蒙拐骗,百里珩懒得和他计较了,一边抹腿一边说:“滚,自己拿了被褥打地铺去,休想占我的床。” “行行行。”连纵答应着去拿被子,顺势坐在他旁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抹什么?这么久还没弄好?” “凝香露,润肤止汗去味,我母妃调的方子。”百里珩涂好腿,很自然地把瓶子递给他,“你要吗?” “难怪你身上那么香……”连纵嘟囔了一句,忽然莫名脸热,赶紧把脸撇到一边道,“算了算了,我跟我爹一样大老粗一个,这么精巧的玩意儿还是殿下自己留着用吧……哎呀你赶紧把衣服拉好!堂堂一国皇子能不能稳重矜持点!” 百里珩被连纵胡乱抓着拉上衣服,满脸莫名其妙:“你还有嫌别人不稳重矜持的时候?而且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大男人,我露个胳膊腿怎么了?” 连纵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始被轻薄就恨不得咬死他的百里珩,对他不设防之后,在他面前能这么放荡不羁,偏偏满脸单纯到正直,反而显得扭扭捏捏的连纵更加居心不良。 他自觉跟这位脑回路不同于常人的殿下掰扯不清楚,一把拖过被子,扛在肩上就窜出大老远,在地板上摊开地铺,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只软枕飞过来,正正砸在连纵的脸上,还带着一阵清幽的香气。随后,百里珩收拾妥当熄了油灯,躺下睡了过去。 一片黑暗中,连纵枕着淡淡清香幽怨叹息,扭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已经安心睡熟,一节手臂搭在被褥外面,在朦胧的月光下格外柔和。 连纵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转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