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孜楚的长指甲都快陷进自己掌心里了,甚至咬住娇艳的红唇,目光狠狠一颤。
“渊序。”钟孜楚的语气都变调了,她攥紧他的胳膊,“你这孩子……莫不是被人骗了。”
“我怎么会被骗。”时渊序嘴犟,心虚地拢上领口,“……我没事。”
可脑海却自动播放着不堪入目的场景。
“明明那么敏感,却还要装作自己身经百战的样子,真可爱呢。”
“身体这么诚实,光是口头上说谎也挽回不了多少面子,宝贝,你应该坦诚一点的。”
……
那男人贴近自己耳畔边无比粘稠嘶哑的低语,更似接近情迷深处的呢喃,一边是紧紧缚住自己的力度,几乎等于牢笼般地将他困在欲望里。
“湛衾墨,我要杀了你。”当时的他咬牙切齿道,“就凭你对我做的这些。”
那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轻抚着他的脖颈,然后缓缓向下,“嗯,我等着你杀了我。”对方不但没有丝毫后怕,唇角更是冷冽的调笑,“如果接下来你不会爽得叫出声的话。”
“……滚!”
……
露骨,赤裸,几乎将他一切的尊严揉成碎片。
就像是诅咒一样,刻入他的心魂。
向来从容温和甚至有些无情的男人,就那么贪婪地抚上他的腰腹,要把他吃干抹净了。
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老练得像是已经将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节咂磨得清清楚楚。
——也是,他的确被骗了,还被骗个彻彻底底。
“傻孩子……你不是说人家比你年纪大,又很计较么,怎么现在还是放不下呐。”钟孜楚目光里满是同情和怜爱,“哎,妈都懂呢,你还记着那个人呢。”
她记得很清楚,很久之前自己气势汹汹的来到军区,问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自己倔强又隐忍的儿子终于吞吞吐吐说自己休息日是跟恋人约会,还分了。
弄得她后面一直有意无意地悬起一颗心,深怕儿子年纪轻轻就被那些情场老手弄得千疮百孔。
“我才没有放不下,我没有这样的人。”时渊序顿时被呛得无言以对,“妈,我其实——”他真没想到他妈竟然能联想到这种地方去。
可钟孜楚已经顾不上时渊序欲言又止的神情,眼角末梢中甚至湿润了,她甚至脑补出十万字的一场大戏,一向隐忍倔强的儿子背后的难言之隐终于像画卷一样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休息日从不回家,也不跟家里人打招呼,是成天跟着那老女人厮混去了,后面那老奸巨猾的主把渊序甩了不带挣扎的,留渊序成日苦闷得很。如今,如今女人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竟然约她儿子在宙星环这种地方!
“人家约你见面呢,不是来谈复合的,是要占你便宜……你个傻孩子,估计还眼巴巴地去了,真替你着急。渊序,这几天徐芬阿姨刚想请你去个晚宴,你也是时候认识点新人……少认识那些心思不纯净的。”钟孜楚白皙柔软的手覆在时渊序肩膀上,“别难受,妈都懂。你看,妈以前遇到的人,也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我不是——”说到不是好东西,时渊序脑海中竟然可耻地还真出现了那男人的身影,瞬间浑身一激颤。
“不是我想的那样?”钟孜楚细眉一挑,“还是说占你便宜的是个老男人?”
钟孜楚刚才一细品,时渊序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是愈创木的气息混合冷森气息,成熟女人可不兴用这调,太沉,太硬——用在成熟男人身上却刚刚好。
联想起时渊序那副一提到休息日去哪,脸上就不由自主出现的倔强、难以启齿的神态,钟孜楚忽然开口。
“啊拉,我就说,喜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什么羞于启齿的。莫非那家伙其实是男性……”她试探着问,但语气是温和的,好商量的,就像是闺房中的小女人在小心刺探秘密,“妈是很开放的,渊序你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哪有不好意思的!”
可不知怎的,这句话一落,时渊序目光刹那直了。
他顿时收回视线,脸皮绷紧,“妈,才没有这种事情。对了,那个晚宴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多认识点人也好。”
“哦?”钟孜楚手轻轻缚住胳膊,细细地打量儿子的神色。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她随即展露笑颜道,“就在明天。”
——
宴会是在帝国联盟中心塔附近的苏纳河一段,到处都是成片的人造绿景,还有成片的典雅独栋别墅。
这是帝国联盟的富人区,平日里最多聚会的却不是富豪们,而是富豪们的家眷还有贵公子娇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