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教授你别担心,渊序他呀,从小就怕医生,毕竟以前总有人诱骗他做医学案例,可不得有点心理阴影了嘛,我和孜楚现在还把他当小孩子来疼呢。”
时渊序胸口忽然紧了紧,他忽然有点恼怒又有点想笑,时渊序,混了那么久成了叛逆组织老大,可你竟然还是长辈眼里那个要被照顾的“儿童”?
湛衾墨目光更加揶揄几分,浅浅地掠过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时渊序,他忽然开口,“嗯,我也是把他当成小孩子。”
淡淡的一句,平静得很,似乎作为更为年长的长辈,理所当然地要对晚辈予以宠溺。
时渊序那紧绷的胸口,忽然涌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有些微怔地看回湛衾墨,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男人说的“小孩子”,却又不像蔺太太说的“小孩子”,可究竟是什么,他分辨不清。
蔺安然在旁边看着湛衾墨云淡风轻得很,而时渊序更加是沉默得很,彼此竟然都不言语,还隔着好几步路,两人甚至目光只有短短的一瞬接触就分离开了,啊,他们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医生和病人。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一回事,竟然神经过敏地认为他们之间不一般。
也难怪,她太喜欢时哥哥了嘛,蔺安然嘴角才渐渐舒展开来。
这个时候蔺安然手中的光脑突然一震,她动用自己那帮堪比玩咖的狐朋狗友调查的那件事。
“蔺姐,你说的那天时少爷在宙星环的事儿,我那个小弟没打听出什么来,不过,咱们还没‘到红磨坊’那边问人,你说这时少看起来那么正经,说不定内地里玩得很大,要不咱们还是继续调查他那天晚上跟谁……”
“不用了。”蔺安然草草回道,“我看中的男人是那么容易出问题的么?”
她就这么悠悠地准备挂上了光脑,打算今晚约几个小姐妹见见面,唠唠嗑,就差跟他们说准备跟邹家的大少爷表白,软磨硬泡不成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现在时哥哥现在明面上“名花无主”,就等着她出手了,她连结婚什么日期都想好了,邹家和蔺家在这方面更是达成了多年的默契,两人如果情投意合第二天婚讯就能登报帝国环球电台。
毕竟对方当年是个倔小孩,除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圣选外,家族安排的事项一概不接受,无奈之下长老们只得下功夫在长线任务里,比如“豪门联姻”。
所以蔺安然才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赢定了,就算时哥哥现在不喜欢自己,身边可能还有些鸡零狗碎的暧昧对象,但既然棋只差一着,他俩一起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当然,那么霸王硬上弓不好,但是蔺安然也想好了,大不了再等三年,又三年,烈女怕缠郎,烈郎怕烈女,算下来对方终究拿她没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短信,发了一张图片给她。
蔺安然嘀咕了声,这年头还有什么陌生人还给她发什么“彩信”啊。
可她的视线登时直了,图片上赫然是一个西装男人的英俊背影,对方怀中抱着的另一个人。
活脱脱一副英雄救美的范,等等这美人怎么却像是……
只见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搁在西装男人的肩头,那张脸明明平时强悍利落,却似乎毫无戒备地任由对方拢着,以至于目光都有几分迷离。
蔺安然脸一白。
靠在男人怀里的那个人……是时哥哥。
灯红酒绿调和成蛊惑的轮廓光笼在两人背后,是爱与欲聚集的宙星环。
……蔺安然额角冷汗直冒。
也许,也许只是对方失去神智被好心人带走。心跳得飞快,她死死地攥住屏幕,手心冒着汗,磕磕巴巴地回复,“你别想让我误会,一张图片能算得上什么?”
可图片有了生命似的,那男人忽然微微倾侧,眼眸缓缓偏过她的角度,那冰冷的凤眼是一缕淡淡的讥笑。
随即,对方便扶着大男孩脖颈,探身吻了下去。
那一刻,昏暗的画面清晰了,蔺安然看到了那头倾泻下来的银发,严丝合缝地对上了眼前温文尔雅的湛教授。
就像是一道惊雷穿过五脏肺腑,蔺安然怔在了原地。
他们……他们怎么会是这种关系?
医生和病人。
她突然想起以前钟小姐提到监护人几个字的时候,小时渊序总是故作镇定面庞顿时一瞬阴沉了几分,“我不想听见他!”
结果小时渊序一边又腆着脸求家族找人,不答应就发誓找其他监护人继续收养自己,当时蔺安然不小心听到这个八卦后指着小时渊序狠狠说道,你是笨蛋吗!对方不跟你打招呼就走就是因为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就是不想看见你!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