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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那人醒了,房震的人。”
晏回南立刻站起身来,“还能说话吗?”
司武重重地点头,“能,但他一定要等见到王爷才肯开口,他担心有人再害他性命。”
“去看看吧。”
一年将尽,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如今晏回南已经是一个重病缠身之人,即便曾经再康健的体格,如今在天寒之时,也离不了暖炉。出门时太着急,大氅都忘记裹,还是司文记着追上来替晏回南披上。
他也只是抓着大氅随意裹了裹便赶去追问仅剩的线索。
那人在雪地里冻得都快硬了,若是司文的人再去得晚些,怕是没被杀死,也要被冻死了。如今跟着晏回南的医师是从前长公主府上的太医,后来年纪大了,告老还乡之后收了个徒弟,通过太医院考试作了几年太医,今年被晏回南收为心腹,便一直隐藏身份跟在晏回南身边。
总得有个人吊着他一条命吧。
这人妙手回春的本事不输当时名医,总算救回了这一条命。
那人一见着晏回南,便知他是谁。想来是之前便得了令,知晓晏回南和谢韵身份。
“说吧。”晏回南没工夫跟他多费口舌,“说清楚了,你的心可以暂时先放肚子里,在我府上还没人敢取你性命。但若有半句虚言,你必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那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重重咳了几声,才道:“不敢。久闻王爷名讳,不敢有半句虚言。但我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只知同大哥密谈的人操着一口北地口音,是位女子。”
“女子?”
“是,那人对谢姑娘的外貌过往知晓得一清二楚,点名了要谢姑娘的命,事成之后,承诺给大哥万两金,保他和兄弟们一世无忧。”
晏回南的脑海里却没有一丝头绪。从前要害谢韵之人,多是与他有关,谢韵是受了他的牵连。只是誉王府不曾留有什么女眷,就连誉王妃也随誉王而去。晏回南想不出有什么女子对谢韵了如指掌,却又恨之入骨。
或是那女子不过也是个替人传信的。
但北地,也只有楼承了。
可是楼承会因为战败,便迁怒于谢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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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朗被接到温府生活了几日,却一直不曾见晏回南出现,反倒是那个一直缠着母亲的温家公子天天变着法讨他欢心。
纵使晏朗再天资聪颖,可毕竟是小孩子,自幼便长在晏回南身边,几乎是由晏回南抱着长大的。连日不见父亲,重新见到母亲的喜悦也不免被思念冲淡了一些。
如今晏朗同谢韵住一个院子,夜半时分,谢韵便听见晏朗连连的哭泣声,声音不大,但越是憋闷压抑着的哭声,越是痛彻心扉,也越是让人心疼。
谢韵立即赶到晏朗的卧房内,掀开床幔,晏朗仍在睡梦中,倒像是被梦魇住了,啜泣不止,满面泪痕,泪水和汗水打湿了他的枕头。
这幅样子简直要将谢韵的心都震碎了。
她心疼不已地将晏朗轻轻唤醒,抱在怀中轻拍拍背,哄慰道:“母亲来了,母亲在朗儿身边呢。别怕别怕。”
睁开湿润双眼的晏朗见到谢韵的第一瞬间,有片刻愣神,许是还在噩梦中不曾清醒过来。愣怔之后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母亲,这才扑在谢韵的怀中放声大哭,“母亲,朗儿想爹爹了。爹爹去哪了?他是不是不要朗儿了?朗儿梦到爹爹不要朗儿了,他赶朗儿走……”
晏朗啜泣着诉
说自己那可怕的梦境。
几日的思念,他再也撑不住了。
之前在感知到晏回南没来的时候,晏朗的心情已经有些不好,情绪低落,谢韵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放任温垚想办法哄晏朗,与他亲近。
只是这一点是谢韵没有考虑周全,贸然将晏朗带离晏回南身边,她只是问了晏朗愿不愿意。却忽略了,晏朗说愿意是因为与母亲重逢太过兴奋。
这却不代表他可以完全忘记晏回南。
这才酿成此刻的局面。
谢韵懊悔不已,居然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忽略了。
她的判断不可控地受到了晏回南的影响,她太急切地想要与晏回南撇清关系,也让晏朗与他撇清关系。
她不禁思考,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连如此低级的错误都会犯,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无法保持理智了。
哄了晏朗许久,谢韵答应带他去见晏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