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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恕在周悯向前时就已察觉她的动作,猛然下蹲缩身,堪堪躲过那凌厉的踢击。
久违的危机感唤醒了陈恕反击的本能,趁周悯一击落空、还未收腿的刹那,横腿贴地扫向周悯作为支撑的右脚脚踝。
周悯硬生生地扛住了预料之中的反击,身形只是微微一晃,落空的左腿未如常理般收回,在陈恕扫腿的瞬间,凭借核心力量将扫势强行转化为沉重的下劈。
陈恕反击不成,顿时一惊,不得不收回攻势,仓皇地向左侧翻滚,以求避开这记下劈腿。
鞋跟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板上,沉闷的声响过后,地面久布的灰尘瞬间被震荡而起,还未扬到半空,周悯又提腿踹向了才刚匆忙起身的陈恕。
势大力沉的踹击狠狠落在了陈恕的腹部,沉重的力道透体而入,陈恕被踹得向后倒飞,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一身新装在激烈的打斗中沾满了灰尘,早已不复先前的体面。
周悯眼神森冷,带着沉郁的压迫感,如同审视猎物般缓步逼近倒地的陈恕。
在轻蔑视线的注视下,陈恕虽身形狼狈,但却没有站起身,而是就这样后肘支着身子半躺在地面,仰视着周悯,笑道:“所以你是想打死我?也行……”
“只要是你给予的死亡,我都甘之如饴。”
周悯没有说话,无声地与陈恕对视了许久,不知是在克制情绪,还是在酝酿杀意。
在耳朵捕捉到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动静的同时,周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匕首,隐隐的寒光顿时吸引了陈恕的所有注意。
陈恕释然地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双手大张,拥抱即将到来的死亡,同时兴奋地颤声道:“来吧……”
周悯缓缓地单腿蹲跪在她身侧,右手紧握着匕首,高高举起,和当年一样,带着滔天的杀意,狠狠往眼前人的心口刺去。
胸口的痛感如期而至,却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沉闷的钝痛。
陈恕难以置信地睁开双眼,却见周悯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手里这把刃尖在猛力下崩断了一截的塑料仿制匕首,毫无歉意地说出今晚对陈恕的第一句话。
“不好意思啊,我是通缉犯,买不到管制刀具。”
“周悯,你——”
砰!
下一秒,门如周悯预料中一般被猛然踹开,撞响打断了陈恕的话。
在荷枪实弹的调查员鱼贯而入的同时,她垂眸看着神情骤变绝望的陈恕,嘲讽的笑意终于蔓延上嘴角,她说出了今晚的最后一句话。
“陈恕,让我们一起接受审判吧。”
第69章前夕
牢门重重合上,整块的钢板严丝合缝地嵌入墙壁中,随着落锁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丝自然光被吞噬殆尽,只剩下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在亮着一点红光,仿佛一只永不闭目的眼睛。
四壁是水泥浇筑的,触感冰冷而光滑,满是淤伤的后背抵靠在上面,刺骨的寒意便源源不断地渗入肌理中。
比黑暗与寒意更为难忍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于是心跳声逐渐放大,在冷硬的墙壁上回弹,在狭小的暗室里鼓噪。
周悯一直都很清楚这不正常,可还是无法克制潜意识中的恐惧,冷汗渗出,空气中的冰冷便有了附着,紧紧地裹着皮肤,身体也因此开始微微地发颤。
她很想抱住膝盖以给自己带来些许安全感,可身上的拘束衣限制了双手,她只能蹲坐在角落里,上身折近大腿。
即使周悯对调查员陈列的罪名供认不讳,可审讯过程中,她还是受到了超越一般囚犯的对待,这件用以限制手臂活动的拘束衣便是其一。
下蹲的大幅度动作扯动了身上刚受的伤,原本是难忍的钝痛,她却满不在乎。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周悯轻轻把下巴搭在膝盖上,浅金的眼眸失去了光亮的点缀,阴翳而失焦。
陈恕也得到她应得的审判与惩戒了吗?
昏沉间,恐惧与不甘如潮水般渐涨,她用记忆中的怀抱吃力地抵御着这如影随形的不安。
叮铃——
刺耳的闹铃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