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还早,帝后还在沐浴更衣。
薛厉趁着这个时候也正好料理料理家务。
“爷!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三个小厮被绑成了粽子,以头点地砰砰作响。
他们都是侯府内的老人。
是大夫人在成婚当日,分到清雅轩的。
全是家生的奴才,最适合做眼线。
薛厉早将他们查得清清楚楚。
“夫人,你可认得他们?”
沈芳菲身形颤抖,如被针猛刺了般。
她嘴唇微动,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些小厮她不认识,可说出来谁也不会信。
但她知道这些人听命于薛裴。
“既然夫人说不出来,那就让这小丫头来说吧。”
薛厉端起热茶,轻然抿了一口。
他姿态从容不迫,宛若在处理最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白芷深深吸气,壮起胆子。
“阿青已让他们招了,是奉了裴二爷的命来绑我。”
“从他们身上还搜出了一粒催情药。”
她手心摊开,绿豆般大小的药丸正位于她掌心。
难怪爷在来时叮嘱,有人逼她喝酒就服下。
想来就是防着这一遭。
只是裴二爷手段狠辣,直接让人绑她,而不是灌酒。
“想来是裴二爷设计想陷害爷,想用这催情药让爷百官面前丢脸。”
“夫人,定是裴二爷让您去秀水亭吧,您是着了他人的道了。”
白芷心中默念着爷教她的话。
她偷偷抬眼看着那依然花容失色,面容惨白的夫人。
但见她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也平静了些。
“原来是薛裴在搞鬼,我听闻侯爷醉在亭里,就往那去。”
“看见那么多人在,我情急之下才想着先替爷开脱……”
沈芳菲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扯谎。
“哦?这么说都是裴二哥主谋了。”
“爷再问你们,究竟是奉的谁的命?
薛厉冷眸未抬,冷声质问。
三个小厮彼此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一个是相府家的千金,一个是大夫人名下的少爷。
无论得罪哪一个都够他们掉十次脑袋!
沈芳菲屏住呼吸,她都能听见自己如惊恐的心跳声。
雅间内,碳火噼啪响动。
众人心弦飘忽不定。
“罢了,口说无凭,让你们咬出谁来都无用。”
薛厉沉声低语,语气中却带了一丝冷冽。
今日这一出,沈芳菲、薛裴亦或是大夫人都脱不开关系。
薛裴败的是薛府门风,也污了皇家园地。
若不是他提前向皇上讨了赦言,文武百官没一个会放过薛府。
原先他是为了防着文武百官。
只因那贪腐案牵连甚广,必有人在这席间对付他。
皇上本不愿小题大做,但突然得知相爷告假不入宫。
事出反常,必有异。
薛厉得了暗号,才让白芷这不引人注目的丫头去接头。
但薛裴来了,他就知道那赦言得先用在别的地方。
他直视着沈芳菲,目色森寒。
真不愧是相府千金,胆子非比寻常。
竟连三皇子都敢利用。
若让小厮咬出她来,那这烂事可难平。
索性,偷梁换柱。
“裴二哥虽是薛家人,但若有人弹劾,本侯也不能保。”
“夫人日后还是多在院内打理家务,做个贤妻才是。”
薛厉字字珠玑。
大门打开,阿青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芳菲双腿犹如灌铅,在白雪的搀扶下才出了屋。
暖炉中的火炭渐渐成灰。
白芷的手也生出几分寒意。
就在她冷得微微哆嗦时,腕上传来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