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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受不了自己被林珩年当着外人的面下面子,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场合。
林庆国能够感受得到,他身侧的两个保安看不起自己。
强烈的怒火正在一点点冲出胸腔,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屈辱,林庆国几乎是下意识地朝林珩年的方向喊道:“林珩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爷爷临走时明明说过让你照顾好我!你这个没良心的!真是白瞎爷爷他养你这么多年,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你!白眼狼!白眼狼!”
保安原本在安静等林珩年拿卡给自己刷电梯,听到林庆国的话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把去世的人挂在口头上,还是这么恶毒的诅咒,任谁听了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
其中一名保安看不下去了,语气冷冷地开口劝阻道:“这位先生,即便是您跟那位先生有什么私人恩怨,也不该这么去诅咒一位已经去世了的人。我想您如果真的在乎那位长辈的话,就应该学学怎么好好说话。”
“这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
刚才就是这个保安看他的眼神最不对劲,林庆国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给对方好脸色,“你不过是这个小区的一名保安,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来插手业主的事情!”
“有一点你说错了。”
林庆国话刚说完,另一名保安冷漠地看着他说:“‘请’你出去的那位业主,不是你骂的这位,但是对方的要求很简单:‘把走廊的那个垃圾给扔出去’。还有,麻烦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并不是我们所服务的尊贵业主,如果你之后有任何过激行为,我们都会做报警处理。”
他“请”字咬得很重,讽刺意味明显,最后一句话又带着明晃晃的威胁,听得林庆国咬牙切齿。
不过他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林庆国就是这样,喜欢欺软怕硬,这种人一旦遇到个稍微强势点的人,气焰就会被轻易掐灭,连点儿火星子都不剩。
所以他也只敢在林珩年面前耍点儿威风。
而现在,他好像隐隐意识到,即便在林珩年这里,他应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林珩年回来的很快,再次开门时,门口多了个人——
裴以绥身上正套着一条碎花围裙倚在门框上,一条胳膊搭在林珩年肩上,手掌垂在男朋友胸前。
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随意落在林庆国身上。
然而,林庆国的注意力一直在林珩年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份注视。
林珩年早就在屋里听到了林庆国的那些恶毒诅咒,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跟对方几乎有些赤红的双眼对视。
或许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林庆国对他的这份敌意实在显得很无厘头,就连情绪都转变得莫名其妙跟疯子一样。
事实上林庆国现在的表现跟疯子也没太大区别。
可只有林珩年知道,这些情绪全是因为自己。
在过去的若干年里,林庆国经常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而每当对方情绪上头的时候,他脸上都会出现这幅平静到几乎有些淡漠的表情——这是他欣赏对方即将发狂时惯有的姿态,往往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林珩年在原地站着等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是最没有资格提爷爷的人,我当初说得很清楚,我们早就已经没关系了。”
他说:“你走吧。”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林庆国,他最讨厌的就是林珩年这幅“与我无关”的表情,仿佛他们家是什么沾不得的瘟疫一样!
他压低嗓音,像在说什么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一样威胁林珩年:“你就不怕我妈知道你赶我走这件事情?到时候她真发起火就连我也救不了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一般林庆国搬出他妈,事情就是他说了算的。
林珩年闻言冷嗤一声,眼里闪过讥讽,“你还真是土皇帝做惯了,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妈说了算吗……你和你妈现在还能腆着脸来找我,我真嫌你们恶心。”
说着,他眼神更冷:“以后你再敢在我面前提爷爷,舌头就别要了。”
林珩年实在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林庆国闹得太难看,于是不再多说什么,拿着卡片朝电梯走去。
林庆国一言不发,眼神阴鸷地看着林珩年背影,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忽然,他眼前的视线被遮挡住,裴以绥站在他前方不远处。
林庆国见裴以绥依旧一脸嚣张,但对方看他的眼神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狼,他双手插兜勾着嘴角,看起来下一秒就能把脚踹到他胸口上。
林庆国下意识挪开视线看地板缝隙,心中却冷笑一声,有什么好嚣张的,还不是个喜欢林珩年的死同性恋。
林珩年很快打开了电梯,两位保安冷着脸一左一右把林庆国拖进电梯。
“等一下。”
正当几个人要关电梯门的时候,裴以绥忽然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眯着眼审视林庆国片刻,伸手从对方口袋里掏出一张电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