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林珩年含含糊糊道,他全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把手轻轻搭在裴以绥胳膊上,说:“口渴了……想喝水……”
话一多,嗓子里的哑就显了出来,裴以绥闻言动作一顿,亲了亲林珩年嘴唇,才说:“好,去喝水。”
他就着拥抱的姿势起身,朝客厅走去。
一路上起起伏伏的路程实在难受,林珩年头埋在裴以绥胸前哼哼,被裴以绥揉了下脑袋,手贴在肚子上说:“以后我看着,林老师多吃点饭。”
“嗯……”林珩年微微睁大眼睛,头向后仰,脖颈绷出一条漂亮的弧度。
于是,林老师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泄了,只能任由裴以绥带着他走到茶几前,弯腰倒了一杯水。
他四肢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像是没有骨头的娃娃,任人摆布。
裴以绥将水杯递到林珩年嘴边,说:“张嘴。”
林珩年神志不清,下意识抬头喝了两口,脑袋又不受控制地垂在裴以绥肩膀上,慢慢往下滑。
裴以绥把人往上颠了颠,再次开口:“再喝一点。”
于是,林珩年又重复了一遍上述动作。
一直折腾了几分钟,两人才再次回到房间。
林珩年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被裴以绥放在床上,睁眼看着对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怎么还不睡觉。”林珩年问他。
“不着急。”裴以绥弯腰捡起地上的垃圾丢进垃圾桶里,偏头看了林珩年一眼,“你先补觉。”
他顿了顿,才说:“一会继续。”
林珩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视线昏暗,窗帘被人拉紧,外面的光线没有透进来分毫。
很适合睡觉。
林珩年也是这么想的,他困倦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朝旁边一伸手——
空的。
林珩年再次睁开眼睛,睡眠不足导致他睁眼的时候双眼皮褶皱压得很深,一副疲劳样。
他确实挺疲劳的,起身坐在床上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心情不太好。
“裴以绥?”
林珩年朝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他声音嘶哑,活像是在ktv吼了三天三夜,这对于一名歌手来说,实在是个非常不美妙的事情。
外面没人应声,林珩年皱了皱眉,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八点。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表情一愣。
“又下雪了呢……”
外面雪花纷飞,林珩年就这么站在窗户边看了几分钟,刚准备转身离开,余光忽然瞥到一抹白。
他低头,跟窗台上排排站的小雪人大眼瞪小眼。
窗户外面摆了一排只有半只手掌大小的雪人,浑身白白胖胖的,没有手,正瞪着黑芝麻眼睛看着林珩年。
林珩年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片刻后,他终于伸出一根手指,隔着玻璃戳了戳雪人,声音轻轻的:“你们是裴以绥带过来的吗?”
几秒钟后,他又开口:“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咔哒——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林珩年扭头望去,只见裴以绥端了一杯牛奶走过来。
他垂眸盯着林珩年炸毛的头发,问:“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嗓子还是不太舒服,林珩年咳了两下才说:“我刚才叫你,你没听见。”
“我的问题。”裴以绥把手中的牛奶递给林珩年,才说:“年纪轻轻就得了耳背的毛病。”
林珩年闻言表情稍稍惊讶,他抿了口牛奶,不知想到了什么,低着头牙齿轻咬玻璃杯边沿,低声笑着。
裴以绥见状挑了挑眉,问他:“又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林珩年摇了摇头,眼角眉梢带着笑意抬头,说:“还记得我们两个刚重逢那会儿,简直是针尖对麦芒,彼此不刺两句就难受。我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相爱……”
裴以绥似乎也想到了当初的事情,跟着勾了勾唇角。
他说到这里有点疑惑,歪头看着裴以绥问:“不过,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针对我?在我的视角,相当于是个陌生人对着我莫名其妙发脾气,真的非常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