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侯府的侯爷侯夫人竟分坐两车。
文武百官和百姓都不禁暗自猜度起来。
“传闻新婚夜侯爷撇下夫人,跟丫头一度春宵,不会是真的吧?”
“别瞎胡说,那相府小姐倾国倾城,谁舍得撇。”
“薛侯爷该不会是断袖吧,那白面无须的,我看像。”
小贩捂嘴偷笑,丝毫没察觉面前已站了一人。
摊子轰然倒塌,求爹告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混乱中,阿青闲步走出。
他拍了拍袖上的尘土,面色如石砖般冷硬。
方才的闲言碎语,薛厉听得一清二楚。
他出行皆坐马车,没有哪个平头百姓知他白面无须。
定是有人在散播流言蜚语。
还特地选在今日。
“爷,您对夫人太客气了。”
阿青这一路听了不知多少这种话。
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方才出手。
纵然是榆木脑袋,都知那等私密事谁才编造得出。
哪怕要被爷责罚,他也必须要说。
薛厉不语,眸中宛若寒潭,深不可测。
不管怎么说,沈芳菲都是相府小姐,嫁给他是下嫁。
眼下还没到跟相府撕破脸的时候。
他手头的证据还不足以和丞相叫板。
“爷……奴要不还是下去吧……”
白芷肩头缩成一团,如坐针毡。
她怎么也没想到爷居然命她乘车。
自己一个奴婢跟侯爷同乘一车,夫人甚至都在另一辆车上。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也都听见了。
稍后入了宫,文武百官见她个奴婢下车,那流言更甚。
“不怕病露馅,随你。”
薛厉冷然一语。
白芷红了脸,皱眉为难。
侯府到皇宫至少要走上半个时辰。
别说她身上的怪病,便是光出汗都得湿透背心。
到了皇宫大殿,那就是一股汗臭味儿。
在场的全是高门显贵,侯府奴婢汗臭不可闻。
到时可不单单是她一个丫头片子丢脸。
“是奴愚钝。”
白芷不敢再多话。
酉时,天色渐暗。
锣鼓声起,舞龙舞狮游街而出。
皇宫外庭,红毯铺陈,两侧七彩琉璃瓦宫灯,照耀通天。
长道边,淡蓝色官服的太监们分列两侧。
随着一声锣响,太监们有序而出,步到等候的马车边。
文武百官皆有次序,按品级接待,暂入阁苑歇息。
薛厉的侯爵品级,住的是西南坤位的侧苑。
这位置只能说是贵阶中最下等。
是安置那落魄贵族罪臣之后的地方。
按理说,薛厉不该在此。
帝王如此安排,自是别有用意。
“一个庶子袭爵,还得坤位,真便宜这畜生了。”
“人家现在是圣上眼前的红人,没准哪天给你也扣了贪腐的帽子。”
“可休胡说了,这小人咱可得离远些。”
几个一品大员细细碎碎说了一阵,不屑摇头走了。
阿青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那群王八蛋一点颜色瞧瞧。
爷抓的人,各个是搜刮民脂民高的大奸臣。
赃款人证物证据在,没哪个冤枉的。
这帮狗官竟还如此胡言乱语。
圣上安排这别苑位,摆明了先前一切,压根是假恩宠。
白芷听着那些话,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她一个丫头,也没法帮上爷。
“心里不是滋味了?”
薛厉瞧着白芷皱眉的样,不由得起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