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厉!你个不孝子!滚出来!”
天还未亮,庭院外就传出一阵咆哮。
薛厉提笔落下最后一个字,轻轻合上手中公文。
这大夫人看来是一晚上没睡。
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来大呼小叫的。
“爷……奴,先伺候您洗漱吧。”
白芷听得外面的叫嚣也是惊醒。
她连忙从外院打来清水,进屋时还踉跄着险些跌倒。
“不忙,去厨房传些清粥汤膳来。”
薛厉推开窗户,望着远处薄雾冥冥的天。
吏部该是卯时行事,约莫半个时辰也就该到侯府了。
庭院外,阿青和四个身长九尺的侍卫提刀而立。
威风凛凛,任谁都不敢靠近半步。
“薛厉倒是有意思,让我这做母亲的在外等他。”
“还派你们这几条狗在外拦着!”
大夫人横眉冷看着阿青,又侧身朝着唯唯诺诺的薛裴瞪了一眼。
“你都瞧见了,你这弟弟是怎么对母亲的。”
“上朝时,你给我狠狠参他一本!”
薛裴脸上肿着高高的红印,额头嘴角都带着深厚的淤青。
被这么呵斥,他头都不敢抬,只连连点头。
他只不过是个闲差,朝堂都迈不进半步。
别说他没资格弹劾,就是有他也不敢说当家侯爷半个不是。
更何况他现在被收进族谱,是长子身份。
这个节骨眼就针锋相对,便是路边的野狗也该说他居心不良了。
“薛厉,早听闻他无良无德,没想还敢作践母亲!”
就在僵持之时,沈芳菲领着一众丫鬟,风风火火来了。
大夫人见了来人,满面怒火突然变得梨花带雨。
“侯府不幸……摊上这么个畜生玩意。”
“不敬母亲,冷落新妻。终有一日,这侯府的风水都给败了。”
沈芳菲扶着哭诉的大夫人,眼中含火。
“母亲莫哭,我们进去!这些贱人,我就不信敢动您一根头发!”
说些,她擒住大夫人的手臂,半扶半推着往前走。
大夫人脸面佯装哭泣,一双贼眼却咕噜噜转着。
原想利用相府千金的身份施压。
没想到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倒利用起她来了。
两人看似互相搀扶,实际上是互相牵制。
阿青上前一步,抽刀而立。
四位侍卫同时利剑出鞘,蹭的一声寒光四射!
这让沈芳菲和大夫人纷纷一怔,不由得退了回去。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对大夫人亮刀!”
“薛厉真是反了天了!光天化日,想弑母杀妻不成!”
沈芳菲壮着胆子大声吼道。
她就是要全侯府上下都听见,最好几个不怕死的来看热闹。
一旦有人追问,薛厉就是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侯爷交待,处理机密公文时,任何人不得擅入!”
“大夫人和夫人若要强行闯入,便拿命来偿!”
阿青目光坚定,寒光直直照在他冷硬的脸上。
沈芳菲和大夫人不由得心中震颤。
薛裴更是双腿哆嗦,险些都站不稳。
他们都没料到薛厉竟有如此手腕,半点情面都不讲。
院内寂静一片,无人再敢吱声。
大门却缓缓开了。
“吵嚷什么,让院外听见,还当我侯府没了管教。”
薛厉迈步而出,双目有神,只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众人。
他剑眉斜飞,一身湛蓝色长袍,如神人般潇洒俊逸。
“没管教!是没管教了!你身为侯爷,竟让兄长在宫里遭人暗算。”
“你非得不知羞耻,还在院内让这贱奴才对母亲横刀相向!”
“你还不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