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府中的小厮婢女们便开始交头接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都往向一个地方——暮荷斋。
“你们是没瞧见呐,夫人那小碎步倒腾的可快了。”
“那可不得快嘛,这都十来天了,侯爷这可是第一次传她入院。”
“这干柴烈火的可不知怎么热闹,明儿夫人怕是下不来床了。”
窃喜的笑声在夜中显得分外明显。
这时,庭院中走出一人让小厮奴婢们纷纷低头侧在一旁。
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煞白了脸。
“一帮嘴碎的!拖出去,二十篾片!”
嬷嬷瞪着眼,瞧着那帮发抖下跪的下人,眼中尽是无情。
“诶,这大喜的日子可别了。”
大夫人眼眸暗沉,面色冷得如枯木一般僵硬。
她就这么站在庭院中,也望向斋荷斋。
天色渐渐暗了,将她整个人都隐匿在黑暗中。
“去,给侯爷送些青参汤去,这小夫妻该补补才是。”
嬷嬷听得这三个字,不知怎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种很怪异的表情。
她犹豫了片刻才点头称是。
暮荷斋内,砰的一声,大门被一脚踹开。
那踹门的婢女如被火烫了脚似的,猛然收回跪下,以头点地。
“都下去吧,今儿我和侯爷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沈芳菲看也没看那跪地的婢女一眼,大步踏入了屋。
她抬眸看向立在一侧的白芷,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芷低下头,避开那灼人的目光。
她身着一件轻薄内衫,胸前的风景若隐若现,透出一股魅惑之感。
当爷让她换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
但爷的话她也不敢违逆。
只是她不知道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小姐见了定要生怒。
“没听见夫人的话吗?下去吧,不用伺候。”
薛厉只是在一旁挑着灯芯,将烛火点拨得亮些。
“奴遵命。”白芷点头,小心翼翼的从小姐身侧掠过。
她已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但好在什么都没发生。
屋门合上,烛火通明一室亮堂,但气氛十分凝重。
“薛厉,我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
沈芳菲目光冷冽,唇角挂着淡淡冷笑。
“今儿才回门,你就招我入院,不就是想演出一副夫妻恩爱的场面嘛。”
“其实你大不可不必这么做,既嫁了你的门,我也认了。”
在回门前她以为只要和离就还有机会嫁得皇族。
可今日沈夫人和那便宜老爹的作态以让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一个虚情假意,一个甚至连虚假的寒暄都没有。
“认了?本侯劝你休认早了,那三皇子对你可有些意思呢。”
薛厉虽对三皇子这人了解不多,但也听闻他不近女色
但那日在秀水亭,他明明白白瞧见三皇子,看她的眼神有多么不自然。
且不是瞧见美人的急色,而是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感。
“他对我有意,早向皇上提亲了。你少说这些话来哄我,我不是傻子。”
“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有话就直说吧。”
沈芳菲坐到他跟前,直视着他,脸上毫无惧色。
烛光越来越亮,薛厉瞧她那视死如归的模样,真的想笑。
“本侯想打听点事,还请三小姐如实以告。”